——寫在國藥集團中國生物新冠病毒滅活疫苗上市之際
2020年12月31日,國藥集團中國生物的兩款新冠病毒滅活疫苗被國家批準有條件上市。福音降臨,人類之幸。此時,看一看疫苗研制者的行動報告,我們會看到比疫苗更寶貴的東西。
2019年底,一個來歷不明的幽靈,闖到了武漢,引發(fā)了一種怪?。翰幻髟蚍窝住?/p>
當務之急是弄清病因。31日,國藥集團中國生物董事長、科技部“863”計劃疫苗項目首席科學家楊曉明憑著職業(yè)的敏感,電令上海捷諾公司總經理夏小凱:“立即派人趕往武漢,查明病原?!苯葜Z專攻檢測試劑,其生產的試劑盒,對22種呼吸道病毒,只須一次檢測即可查明“戶口”。2020年元旦,捷諾派出的專家組在武漢檢測了一晝夜,發(fā)現它既不在人類已知的22種呼吸道病毒之列,也不在50多種消化道病毒之列,是一個沒名沒姓沒上“戶口”的新病毒!
中國生物與這個新病毒的戰(zhàn)斗就此拉開了帷幕。
“頂梁柱,關鍵時刻要頂得住”
一個引發(fā)傳染病的新病毒對人類的危害,甚至超過一次世界大戰(zhàn)。因為它是個陌生的入侵者,人們對它還一無所知,以致于一時無藥可治!疫苗是控制、終結傳染病的終極武器,但其研制往往在疾病流行之后,這是常規(guī)。但這一次,“我們應該打破常規(guī)了?!倍麻L楊曉明與黨委書記朱京津、總裁吳永林、副總裁張云濤等溝通后,形成共識:“中國生物作為疫苗研發(fā)‘國家隊’,要主動作為,在診斷、治療、預防三個方面都要作出貢獻,特別是在疫苗研發(fā)上要沖鋒在前?!庇谑?,董事會、黨委、經營班子迅速作出決策,向下屬單位發(fā)出了“預先號令”:令上海捷諾總經理夏小凱掛帥研制診斷試劑盒;令天壇生物武漢血制公司副總李策生在武漢生研所所長段凱的統(tǒng)一領導下,采集康復者血漿和制作特異性免疫球蛋白,用于搶救重癥病人;令武漢生研所所長段凱、北京生研所主持工作的副所長王輝分別掛帥研制滅活疫苗;令中國生物研究院院長李啟明掛帥研制基因重組疫苗……
1月2日,中科院武漢病毒所發(fā)現“不明原因肺炎”的病原體是一種新型冠狀病毒;5日完成其基因測序。國家疾控中心拿到基因序列后,夏小凱帶著大家僅用48小時就研發(fā)出新冠病毒2019-nCoV核酸檢測試劑盒(熒光PCR法),用于武漢“前線”。這是世界上第一批新冠病毒核酸檢測試劑盒。26日通過國家藥監(jiān)局認證后,又獲歐盟認證,并被世衛(wèi)組織列入應急使用清單(現已升級為“七聯(lián)冠”試劑盒,可一次檢測出七種人類已知的冠狀病毒,30分鐘出結果)。
然而,疫苗是不可能像試劑盒那樣突擊出來的。業(yè)內有一個所謂“雙十規(guī)律”,即搞成一個疫苗,需投資10億,耗時10年。光是論證、立項少說也得一年時間。疫苗是創(chuàng)造性產品,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目前已知的病毒有數萬種,做成疫苗的才50多種,所占比例微乎其微。眼下新冠病毒初來乍到,就要刻不容緩地研制疫苗,成功的把握有多大?投資是否會打水漂?面對質疑,楊曉明說:“中國生物是國企,首先是國家,其次才是企業(yè);中國生物是央企,是國家疫苗行業(yè)的頂梁柱,關鍵時刻必須頂上去?!被仡櫄v史,我國消滅天花、消除脊灰用的是中國生物的疫苗,控制其它法定傳染病,至今80%以上的疫苗是中國生物提供的。中國生物剛剛度過了她的百年生日,百年奮斗,百年輝煌。改革開放后,尤其是近10年來,中國生物人讓中國疫苗從跟跑階段進入到與世界先進國家并跑和部分領跑的新階段。如輪狀病毒疫苗與美國等疫苗大國同步成功;EV71疫苗是中國獨有的疫苗……中國生物的領導班子、科技平臺、人才隊伍、運行機制、經濟實力和企業(yè)文化,方方面面都具備了挑戰(zhàn)新冠病毒疫苗的能力。黨委書記朱京津說:“現在要戰(zhàn)勝新冠病毒,我們要有‘舍我其誰’的擔當精神?!?/p>
既豪情滿懷,又頭腦清醒,中國生物董事會、黨委會、總裁辦公會一致同意,投資20億,用于新冠病毒疫苗研發(fā)、生產。為增加保險系數,決定同時展開滅活疫苗和基因重組疫苗的研制。滅活疫苗是傳統(tǒng)疫苗,技術和工藝比較成熟,質量可控,安全性好,目前仍然是疫苗市場上的主力。基因重組疫苗等新型疫苗技術上固然先進,從理論上說更適合疫苗的緊急研制,但到目前為止,真正成功的其實只有一個基因工程重組酵母乙肝疫苗。兩條腿走路,更穩(wěn)當。
新冠病毒屬“乙類病毒,甲類管理”,研制滅活疫苗必須與活病毒為伍,P3(生物安全防護等級三級)實驗室是必備前提。而負責研制滅活疫苗的武漢和北京兩個生研所都沒有P3實驗室。怎么辦?發(fā)揚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借雞生蛋。武漢生研所與中科院武漢病毒所只有一墻之隔,兩家八年前就訂有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現在一拍即合,兩家合作,用病毒所的P4、P3實驗室研發(fā)新冠病毒疫苗。北京生研所擬借用國家疾控中心病毒病研究所(以下簡稱病毒病所)的P3實驗室,楊曉明去談判,疾控中心主任高福和其他領導欣然應允。他們有7間P3實驗室,騰出兩間大的給北京生研所使用。
春節(jié),默默的逆行者
實驗室有了,正是用人之時,可恰逢庚子年春節(jié),人員大多回家過節(jié)去了。
1月24日(己亥年除夕)凌晨2點,武漢市發(fā)布公告,決定從當日10時起“封城”。這一下打亂了許多人的出行和工作計劃。春節(jié)前,武漢生研所病毒類疫苗研究室主任王澤鋆考慮到新冠病毒疫苗立項準備工作不需要太多的人,只留下6人堅守崗位,讓其余人回家過年了。沒想到人剛放走,所長段凱就催他“不等立項,提前上馬”,偏偏又碰到“封城”,咋辦呢?他在微信工作群里發(fā)了一則通告:
“@所有人:新冠病毒肆虐,疫苗研制加速,武漢‘封城’,務請想方設法盡快趕回?!?/p>
孟勝利、盧佳、萬鑫、郭靖、王文輝……大家紛紛行動起來。盧佳與丈夫帶著女兒回合肥公婆家過年,一家團圓,其樂融融,而歡樂的氣氛卻被這條微信給攪黃了。這對博士夫婦商量,把2歲的女兒托付給爺爺奶奶,馬上開車趕回。但兩位老人堅持“再怎么也得過了大年三十再走”。春節(jié)一早,乘孩子還沒睡醒,他倆悄悄開車走了。盧佳是含著眼淚與孩子告別的,“沒想到這一別,大半年的時間只能在手機里見面”。
研究室回家過年的人大多在初一趕回了,而王文輝卻被當做“高危”人員被控制在河南民權縣的老家。他家的院墻上掛著一條橫幅,上寫:“本戶有武漢返鄉(xiāng)人員,請勿相互來往”。連門也不讓他出。沒法,他讓所里給村委會和鄉(xiāng)政府開來了《請讓王文輝回漢參與緊急研究新冠病毒疫苗的函》……費盡周折,他才坐上了南下的列車,但當時列車在湖北都甩站。感謝列車長向上請示,為他這個肩負特殊使命的人下車,路局特批列車在武漢站停車1分鐘。
除夕這天,北京生研所副所長王輝也在緊急收攏人員。疫苗研究二室主任趙玉秀在保定公婆家中,正準備吃團圓飯,突然接到王輝的電話:“立即搜集有關新冠病毒的資料,準備研究疫苗?!眲偝粤T團圓飯,王輝又來電話:“連夜趕回所里,討論疫苗研究方案?!辈挥脝枺嘘P人員都會接到同樣的電話。
大年初一,王輝帶著趙玉秀、張晉、梁宏陽、李娜和丁玲,晝夜加班,拿出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的研制方案,宣布由上述人員組成 “六人小組”,領導疫苗研制。
大年初二,中國生物副總裁張云濤帶著北京生研所王輝、趙玉秀等人來到科技部生物技術發(fā)展中心,與武漢生研所(視頻)和另一家公司一起,做新冠病毒滅活疫苗課題匯報。按公共衛(wèi)生緊急課題,三家均被批準立項。
“請讓我多睡一小時”
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的研制戰(zhàn)場,首先在武漢病毒所的P4實驗室展開。P4實驗室是生物安全防護等級最高的實驗室,非常適合新冠病毒的毒株選育、細胞培養(yǎng)和動物感染實驗的操作,但它的高“門檻”卻將武漢生研所的人擋在了門外。進入者必須穿雙層防護服,戴頭盔、N95口罩、兩層手術手套,呼吸全靠背后翹起的那根連著天花板的“長尾巴”輸送來的空氣。進出要經過10道門,每一道都要進行消毒、檢測、審核。這就給疫苗研制出了一個大難題:能進P4實驗室的人都是搞純科學的,而制作疫苗是應用研究,二者區(qū)別極大。王澤鋆說:“比如,培育病毒,他們一般用試管、燒杯就足夠了,而制作疫苗培育病毒要用反應器,用40層的細胞工廠,這么大的家伙,他們沒見過,自然就不會操作。而會操作的人卻進不去?!贝蠹蚁氲揭粋€合作的辦法:生研所的專家隔著防彈玻璃窗戶看著里面,用電話指導里面操作。后來,生研所的盧佳和楊安納經嚴格的培訓,考取了“準入證”,可以進去工作了。
許多困難是以往從未遇到過的。比如,動物試驗是疫苗研發(fā)中無法跳過的一環(huán),建立動物模型則是動物試驗的前提??尚鹿诓《緦θ撕?,對動物卻不敏感,許多傳統(tǒng)的實驗動物如小白鼠等即使帶毒也不致病。怎么辦呢?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秦川教授等科學家通過基因技術,讓動物從不敏感變?yōu)槊舾?,從而建立起新冠病毒的動物模型?/p>
困難很多,但大家最怕的不是困難,而是沒時間。疫情肆虐,疫苗研發(fā)進度必須盡量往前趕。武漢的盧佳和楊安納在P4實驗室做檢定,要把活病毒注射到打過疫苗的實驗動物體內,以檢驗抗體抵御病毒的能力。小白鼠、大白鼠、豚鼠、兔子、靈猴、恒河猴,從小到大,一個一個試驗,一項一項檢定……工作時間屢屢嚴重超過P4實驗室規(guī)定的4小時。既危險,又疲勞。從P4實驗室出來,還得整理資料,結束工作的時間大多是凌晨4點左右。只有在這時,盧佳才能在手機中看到女兒的視頻,那是她爺爺從合肥傳來的。女兒問得最多的是:“媽媽,你什么時候來接我呀?”最扎心的一問是:“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無言以對,哭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無獨有偶,同樣的“劇情”也在北京生研所上演。疫苗研究二室主任趙玉秀春節(jié)后就到了病毒病所的P3實驗室做研發(fā)。防護等級雖然比P4稍低,但穿、脫防護服也是很花時間的。嫌這樣浪費時間,她盡量少吃少喝,并穿上了紙尿褲,進去干起來就不分晝夜,最長的一次在里面干了19個小時。凌晨4點,她脫下防護服,回到休息區(qū),照例在手機上看孩子的留言。此前在研究脊灰滅活疫苗時,她就因為天天早出晚歸與孩子不照面,疫苗搞成了,孩子卻不認她了,說:“你不是我媽媽?!彼龥Q心要給孩子還上欠下的母愛??尚鹿诓《疽呙缫簧像R,她又身不由己了,只能每天凌晨休息前給孩子留言。雖然母子不能見面,但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也是一種幸福??伤龥]想到,今天孩子留給她的是一句“絕情”的話:“你已經兩三個月不見我了,我沒你這個媽媽?!焙⒆犹?,還不能完全看懂媽媽,但媽媽能讀懂孩子。爸媽都在忙抗疫,不著家,一個不滿10歲的孩子獨自過日子,該有多難啊!她的淚水像開了閘一樣嘩嘩流下。
在北京生研所,趙玉秀的“待遇”算是好的,因為病毒病所在專家公寓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床位,而絕大多數在本所工作的人卻只能睡沙發(fā)或行軍床。王輝考慮到大家沒法回家,便按2:1的比例給各辦公室配發(fā)了行軍床,以便大家忙里偷閑,輪流睡一會。朱迪做檢定,在凌晨5時才完成手頭工作,想回辦公室睡一會,沒料到幾張行軍床上都有了人,無奈,那就趴在辦公桌上睡一會吧!兩小時后,又有新的工作等著哩!
國藥集團董事長劉敬楨去武漢生研所慰問研發(fā)人員,問大家:“有什么要求?”回答說:“沒什么要求?!鳖I導說:“大家別客氣,有要求就提出來,我們解決?!毖芯渴抑魅瓮鯘射]說:“硬要說要求的話,就是能不能放一天假,讓我們睡個好覺?!比珗鲽f雀無聲,劉敬楨卻淚流滿面,連擦了三張面巾紙。
另一位領導在北京生研所慰問時也流淚了,請大家提要求,想不到一致要求:“請讓我多睡一小時”。
其實,即使領導讓他們多睡一小時,他們也不會執(zhí)行。因為他們在和疫情賽跑,也在與世界同行賽跑,不獲勝是不會停下來的。領導沒能滿足他們“多睡一小時”的要求,但國藥和中國生物黨委通過“火線入黨”、“火線提拔”給他們補充“精神食糧”。比如:武漢生研所的王澤鋆雖然資歷淺,博士才畢業(yè)不久,卻帶領團隊屢建奇功,被批準“火線入黨”,破格提拔為總經理助理;北京生研所副所長王輝被“火線提拔”為所長、總經理。她既風風火火,又科學嚴謹,新冠疫苗上馬以來,一直以辦公室為家,沙發(fā)為床,晝夜與大家拼搏在一起,以致走不了50步就需要人攙扶。
多睡一小時,是群眾的奢望,也是領導的奢望??挂咭詠?,從國藥集團到中國生物,沒有一個領導不是連軸轉的。中國生物董事長楊曉明因長期睡眠不足而先后四次暈倒在辦公室。他兩次被迫住進醫(yī)院,一次在北京,一次在上海,但除了國藥董事長劉敬楨和同在一個班子的黨委書記朱京津、總裁吳永林之外,包括董事長辦公室的人都沒人知道他住過院。因為每天都能照常接到他的有關指示,每天晚上領導班子的微信視頻會議仍然照開。副總裁張云濤說:“我天天都參加他主持的視頻會,而且每天都不止一次在電話中研究工作,可他住院的事,我一點沒有覺察?!?/p>
以身試藥的“四君子”和四級領導
其它疫苗的生產車間,符合GMP標準即可,而生產新冠病毒滅活疫苗還必須達到P3標準。因此,生產車間的建設就必須與實驗室研究同步,這樣,才能保證疫苗研發(fā)成功即能投入生產。此前我國還沒有人用疫苗的P3生產車間。
大年初二,楊曉明就指示北京生研所:“選擇一個現存的車間,升級改造成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生產車間”。王輝選好一個車間,請示楊曉明:“是否馬上將原有東西拆掉?”答復是“等一天再說?!睘樯?因為異議強烈:“建一個P3車間,投資上10億,如果疫苗研發(fā)不成功,或者疫情像SARS那樣一下過去了,這么大的投資打了水漂,誰負責?”楊曉明得有時間來做說服工作。他說:“美國的P3實驗室數以千計,我國卻寥寥無幾,中國生物是我國疫苗的‘航母’,竟也沒有一個。P3車間建了即使這次用不上,也是給國家補短板。何況我們的研發(fā)隊伍很強,我相信他們是能夠做出疫苗來的?!贝稳?,王輝接到楊曉明的指示:“拆!”第三天,楊曉明問:“拆了嗎?”王輝說:“拆了?!睏顣悦髡f:“這么快呀!”王輝說:“我不能讓你有后悔的時間?!眱扇硕夹ζ饋恚f:“破釜沉舟!不留后路”。
自投入抗疫,楊曉明就沒有給自己留后路。他的不少決策都與風險相伴,如果失敗,難辭其咎。他說:“習近平總書記、黨中央、國務院對疫苗研發(fā)寄予厚望,我們除了沖鋒,別無選擇?!备笨偛脧堅茲a充說:“我過去從未進過中南海,這次竟然去開了十幾次會。楊董事長去了20多次。國藥的劉董事長去了30多次。黨和國家如此重視,我們必須破釜沉舟”。
就是憑著破釜沉舟的精神,北京生研所僅用60天時間,就建成了中國,也是世界上的第一個新冠病毒疫苗生產車間,創(chuàng)造了奇跡。
奇跡接連出現。武漢生研所與病毒所合作,僅用不到3個月的時間,就研制出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緊接著北京生研所的同質疫苗也獲成功。4月,兩款疫苗相繼被批準進入臨床試驗。在進入臨床之前,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現實版神農嘗百草的故事。
3月23日,即在拿到臨床批件前的19天,有4位科學家注射了武漢研制的新冠病毒滅活疫苗。按注射的時間順序,他們是武漢生研所所長段凱、武漢血制副總李策生,中國生物董事長楊曉明和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陳竺院士。他們被稱為“新冠疫苗四君子”。繼“四君子”之后,國藥由董事長劉敬楨帶頭,中國生物朱京津等四級領導班子成員除身體不符合條件的,138名干部員工參加了試驗。這是在中國才能發(fā)生的故事。
科學家和領導干部以身試藥,傳達出一種對中國生物疫苗的高度自信。新冠病毒滅活疫苗雖然是超常規(guī)在短時間內研發(fā)出來的,但一點沒有違背科學規(guī)律。該做的實驗一個不少,該走的程序一個不缺。王輝說:“動物試驗,我們光小白鼠就用了5000多只。”那么,研發(fā)速度快在哪里呢?快在統(tǒng)籌安排和無私奉獻上,王澤鋆說:“我們把過去‘串聯(lián)’的工作改成‘并聯(lián)’,比如,做動物試驗,一般是從小到大一項一項‘串聯(lián)’做過來,這次是各種動物、各項試驗‘并聯(lián)’起來做,雖然工作量成倍增加,但省下了不少時間?!绷硗?,還快在從中央到地方各部門的全力保障上,快在辦什么事都一路“綠燈”上。
參加以身試藥干部,差不多都瞞著家人,許多人不知道注射后還要抽10次血。中國生物紀委書記、總法律顧問周頌因抽血次數多了,胳膊彎的地方出現了淤青。家人發(fā)現后,一臉嚴肅地說:“你工作壓力再大,也不能吸毒啊!”聽了周頌的解釋,家人竟嚇得哭起來,問:“那是不是比毒品還危險啊?”周頌說:“別大驚小怪。全公司的領導都打了。我們的疫苗很安全”。
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的確很安全。中國生物與河南省疾控中心合作,兩款疫苗第I、II期臨床試驗在河南開展。在河南省疾控中心臨床中心主任夏勝利等研究員帶領努力下,共接種4064人,從兒童到70歲以上的老人,無一例明顯不良反應,均產生高滴度免疫應答,中和抗體陽轉率100%。北京、武漢兩所有關論文分別發(fā)表在《細胞》、《柳葉刀》和《美國醫(yī)學會雜志》等國際專業(yè)期刊上,得到世界公認。
用數據告訴世界
新冠病毒滅活疫苗在即將進行第III期臨床試驗時,遇到了一個自豪的煩惱。因為第III期臨床試驗必須要在疫區(qū)做,而我國的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3月20日,武漢新增確診病例歸零。這足以讓人自豪,但帶來一個煩惱:III期臨床只能到疫情嚴重的外國去做了。這將使這款疫苗上市的時間至少推遲3個月。在國外做臨床,涉及到外交、法律、社會制度和經濟利益等諸多方面,而我國經驗不夠,一切都得摸索。經過與50多個國家的200多場談判,找到不少愿意合作的國家。7月上旬,中國生物兵分兩路,重點派出朱京津帶隊到阿聯(lián)酋、巴林、埃及等中東國家,這是第一路。隨后又派出一路,由國藥副總裁曾兵帶隊去秘魯、阿根廷等南美國家。參試的各國志愿者超過5萬人,樣本覆蓋125個國籍,各國政要帶頭接種疫苗,其中有阿聯(lián)酋副總統(tǒng)兼總理、巴林王儲等。
在靜待III期臨床試驗揭盲時,緊急接種的數據已經向世界證明,在安全性和有效性這兩個疫苗的金標準面前,中國的新冠病毒滅活疫苗是表現最好的。7月22日,國家有關部門依法將中國生物研發(fā)的兩款新冠病毒滅活疫苗納入緊急使用(試用)范圍。接種對象為出境人員、醫(yī)務人員、防疫人員、邊檢人員以及城市基本運行保障人員等特殊群體。目前已緊急接種近80萬人,無一例嚴重不良反應。
一家中資企業(yè)的138人在新冠疫情嚴重的國家工作,因為出國前接種了疫苗,全都安然無恙,而他們的外國同事不少人被感染了。感慨之余,他們穿著印有國旗圖案的T恤,手撫一面大幅國旗拍了一個視頻,說:“感謝祖國,讓我們戴著護身鎧甲出國,請祖國親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平安回家!”這家央企特地把上述視頻和一面錦旗送給了中國生物??吹揭曨l中的這一幕,研發(fā)者不禁落淚了。
目前,已有阿聯(lián)酋、等數十個國家希望采購中國的新冠病毒滅活疫苗。阿聯(lián)酋、巴林還把疫苗列入了緊急使用,前者還準備宣布全國接種來建立免疫屏障。
冬天到了,而冬、春兩季是新冠病毒的活躍期。全世界上都在為冬天發(fā)愁的時候,中國卻任憑風浪起,穩(wěn)坐釣魚船。因為我們的新冠病毒滅活疫苗上市了,到2021年具備年產10億劑的產能,可供構筑一道抵御病毒的堅固屏障。另外,不知讀者注意到沒有,在武漢之后,北京、東北、新疆等地先后出現局部疫情,卻沒有一例死亡病例,為啥?一是搶救經驗更加成熟,二是給危重患者使用了康復者血漿或從中提煉出的特異性免疫球蛋白。此“藥”乃中國生物武漢血制的杰作,用于危重患者有特效:一天退燒、二天撤呼吸機,三天自己吃飯,四天下地走路,已挽救了700多人的生命。相關論文發(fā)表在《美國科學院院刊》上,作者為段凱、李策生等,通訊作者為楊曉明、陳竺。